
1972年的风,带着咸湿的海腥味,吹过与那国岛,岛上的人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
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,是东京的腔调,庆祝着冲绳回归祖国的盛事。
可对这个离台湾仅一百多公里,离东京却有两千公里远的小岛来说,祖国这个词,有点陌生,甚至有点刺耳。
岛上的闽南后裔和琉球原住民,世世代代望着西边台湾的山,而不是东边那个模糊的国家轮廓。
美军管着的那些年,大家跟台湾做生意,日子过得还算有声有色,人口一度过万,没想到一夜之间,他们就被交还给了日本。
压抑和愤怒在人群中蔓延,最终在一个闷热的午后爆发了。
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,咱们并入中国台湾吧,那里有亲戚。
马上有人吼回去,要并就并入中国,靠山更大。
还有人绝望地说,谁也别靠,咱们自己独立。
这三种声音,像是三把刀子,扎进了日本西南边陲的版图里。
东京的回应冰冷且迅速,自卫队上了岛,海岸线被封锁,不想承认是日本人的,就得走。
一千多人就这么离开了,小岛的元气,瞬间被抽走了一半。
001
几十年过去了,现在岛上最常见的,不是归来的渔船,而是自卫队的绿色吉普车。
它们慢悠悠地驶过狭窄的村道,车上年轻士兵的脸庞,跟岛上宁静的风景格格不入。
岛民总共也就一千五百来号人,可自卫队员加上家属,就有好几百,差不多每六个人里,就有一个是吃军饷的。
雷达站的白色圆顶,像个巨大的蘑菇,长在了山顶上,默默地对着一百多公里外的钓鱼岛和台湾方向。
孩子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景象,但老人们的眼神里,总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这里到底是家,还是前线。
002
时间倒回2005年,那会儿自卫队还没来。
岛上的日子是真难过。
日本中央政府早些年给的渔业补贴和税收优惠,说没就没了。
经济不景气,年轻人待不住,纷纷往外跑。
岛民们被逼急了,聚在一起搞出了一个自立自治宣言。
听着名头很大,其实就是一份求生清单。
他们希望能和对面的台湾花莲市用一样的货币,方便做买卖,希望能开通到花莲,甚至到厦门港的船,拉点游客和货物过来,还希望能让中国人免签证来旅游。
说白了,就是想在经济上,把自己从日本的版图上,往西边挪一挪。
结果,东京那边几乎全部驳回,只象征性地同意开通了夏天几个月到花莲的季节性航线。
003
岛上的老人还记得,二战刚结束,美国人管着这里的时候,日子反倒没那么憋屈。
那时候日本本土自身难保,根本顾不上这个天涯海角。
美军管得也松,大家划着船就去台湾了,用台湾的纸币,连时间都用的是台湾的标准时间。
说是走私,其实就是邻里间的串门和交易。
那段日子,岛上的港口很热闹,人来人往,一点不像现在这么冷清。
那时候大家觉得,生活嘛,就是跟近处的人打交道,谁会天天想着两千公里外那个名义上的国家呢。
所以当1972年美国人说要把他们还给日本时,那种被出卖的感觉,才会那么强烈。
004
这股怨气的根,埋得更深。
得追溯到1879年,日本明治维新,国力强了,直接就把独立的琉球王国给吞并了,设了个冲绳县。
琉球的国王被抓到东京圈禁起来,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,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日本人。
与那国岛作为琉球王国最西边的边陲,本来就苦,换了主人后,税更重了,日子更难了。
对日本,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感。
这段被强行吞并的历史,就像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,刻在了一代代琉球人的记忆里。
005
所以当2016年,第一批自卫队员正式登岛时,岛民的心情是复杂的。
一些人觉得,军队来了,总能带来点消费吧,开个小饭馆,做点小生意,总比现在半死不活强。
但更多的人心里是恐惧。
他们怕的不是战争,而是自己的家,会第一个变成炮灰。
岛上的议员小嶺博泉,一个自民党出身的人,都站出来公开反对自卫队进驻,他想推动的是和台湾的经济合作,想养与那国牛,搞旅游,让小岛靠自己活下去,而不是变成一个军事棋子。
可他的声音,在国家战略的巨轮面前,实在太微弱了。
东京看中的,从来不是这里的甘蔗和渔产,而是它无可替代的地理位置,一个盯着中国动向的绝佳哨所。
006
如今,从军事基地扩大,到计划部署电子战部队,甚至是导弹,与那国岛的军事色彩越来越浓。
渔民出海打渔,得小心翼翼地绕开军事禁区。
游客来这里潜水,想看看那个神秘的海底地形遗址,一抬头,却能看到山顶上冰冷的雷达。
小岛的命运,似乎已经被写好了。
那些关于并入台湾,加入中国,或者独立的呼声,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。
不是忘记了,而是不敢想,也觉得没可能了。
生活还在继续,夏天的渡轮偶尔还会从花莲开过来,带来些说笑的台湾游客。
岛上的老人会坐在码头边,静静地看着他们,眼神复杂。
也许在他们心里,那片看得见却到不了的土地,才是真正的故乡。
信息来源:
金台资讯
环球时报
搜狐新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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